今天投了讀者文摘舉辦的「150字徵文」。
比賽將字數鎖死在一百五,小巧精幹,穠纖合度,增一分、減一分都不行,
乍看之下還以為什麼鳥徵文。但實際寫過之後,才知道,真的是很有挑戰性的事情。
我是按照所謂的 Short Short Story 的體裁去撰寫的,
這個 Short 一字大概是因為很重要所以重複了兩次,強化了特性。
有人翻成「小小說」,也有人因為具體而微的思路,譯作:微型小說,
也有強調與短篇小說的相似性和關聯性的說法:「極短篇」小說。
我是覺得不妨寫作「SS小說」,除了中西合璧,還兼具煞氣。
話說回來,徵文的條款及細則其實就說死了,
每人限投一件作品(第四點),但我其實寫了不只一篇,
分隔線以下就是我花心思寫下,卻沒擠進那一件窄門的作品:
1.
「我想跟爸爸結婚。」女兒也到這猛黏著異性長輩的年紀了。
可能我是家庭煮夫的緣故,她特別黏我。
「把拔,你是什麼血型的。」
AB型。
「跟爸爸一樣是AB型了,好開心。」
開心就好。
「那媽媽就是A型或B型囉?她一直很忙,沒機會問呢!」
不,是O型。
「咦?」女兒很訝異。
我也發覺了,O型生不出──
「那,我是誰的孩子?」
2.
電話來了,他請求原諒,一秒、十秒、百秒過去,她心裡千萬個原諒,
嘴唇卻像是被億兆克壓抑般沉甸,讓她頓然失語。
「我知道了,我們分手吧,對不起。」他說,掛上了電話。
眼淚終於無法壓抑,模糊視線中拿起剪刀,從牆下的合影剪下那人的部分,裁碎。
「哈哈哈──」竟有著毀滅的快感。
抹去眼淚,才發現被撕碎竟是自己的部分。
3.
窗外的風景被迴光融化,只有輪廓殘存下來。
在城市旅行,新奇的感覺總如影隨形;一旦住了段時間,成了居民,鮮明的色彩細節就在熟悉中抹消,通通鎔成一塊,只有整體印象留著。
「晚餐要吃啥?」
「隨便吃關東煮之類的就好啦。」不記得轉角商店的招牌到底有幾種顏色。
儘管人會畢業,並不會在此地長居。
但此刻,這裡無疑就是家。
4.
「還有什麼夢想可言呢。」離開學校三年了,還是找不到穩定的工作。
彷彿,這個世界有絕望這種怪物存在著,當人被逼到世界盡頭的時候,望著悲傷深淵,
怪物就把大嘴張開了,把吞食萬物的大嘴張開了。
站在大樓頂的邊緣,望向對面幢幢的建築,一字排開地染上紅,就像沾著鮮血的牙齒。
望下眺望,那車水馬龍,我知道牠正張開嘴……
5.
天空難得放晴,數不清的星子佈滿黑布,編織成巨流河,
就是這樣一個奔流隔開了牛郎和織女。
就是這樣一個奔流隔開了牛郎和織女。
「七夕為什麼一定會下點雨呢?」
「是因為好不容易得來的相會而喜極而泣吧。」
爸爸幾乎是漫不經心的說,自顧自地架起攝影機,對著天空,
今夜的主角其實是英仙座流星雨。
「那如果是來颱風呢?」
「呃咳、你知道為什麼我跟你媽離婚吧。」
6.
上完整天課,回到外面租的公寓,我和鄰居中間堆了不少箱子。
要搬走了嗎?其實我跟鄰居都沒打過照面,還是第一次見到真身。
「要搬去哪,我來幫忙吧?」
「謝謝……」她怯生生地說,並低下頭。
挨個搬上卡車去,熟悉的重量,讓我想起孤身一人搬到這棟的回憶。
「日行一善真好呢。」幫忙搬完後,我輕哼著拿出鑰匙,打開大門。
幹。
7.
那是一禎照片。「噓!」彷彿真的有聲音般,少女將食指放在唇邊,
示意著貓咪不要發出聲音,貓將腳掌貼到她的臉頰上,感覺不是很懂她的意思。
我看著照片眼淚不止地滴下,養了十年的貓在上個夏天走了;
我卻常忘記牠已經不在,常不自覺說著牠的事,常在家裡尋找牠的身影。
啊,習慣真是可怕。
「陪伴了我一段很長的路,謝謝你。」
8.
「這是哪裡?」勇者賽倫手足無措。
劍弒魔王,只見她一笑:「世界交給你了」化成光後,轉瞬就身在此處。
這兒的裝潢風格確實近於魔王的高塔,但廿面窗卻同時映出相異的景色,
依扇推開卻又是同樣的雲海。
還有房間中央那張裝飾奇異的夜色桌,他好奇輕觸,便亮起星光,發出人聲:
「用戶認證,系統管理員『魔王賽倫.琴』。」
就像中了什麼毒似的,我這幾天瘋狂的寫,寫了又改,改的不好整個抹掉不用,
寫了十七則出來,一則已經投到讀者文摘,剩下十六則選較佳的八則貼到網上,
分別是巴哈姆特,以及很久沒用的PIXNET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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